2013年3月9日星期六

【雜誌】與吳國敬的友情

* 編按:
他跟Dicky的友情,光看文字也知點滴在心頭,是肝膽相照的多年老友。
《七友》不是Big Four加吳國敬,歐陽德勛和雷頌德?

日期: 2013年3月9日
來源: 明報周刊,第2313期,Shall we Talk?

七友 - 吳國敬

農曆年BIG 4開演唱會,吳國敬做嘉賓,他說﹕「我係鐵膽。」下月吳國敬開演唱會,又輪到BIG 4做嘉賓,有來有往,差一點就是BIG 5,但吳國敬自嘲說話口吃、不懂跳舞,比較適合與Joey Tang繼續搖滾。當初都是新秀出身的張衛健、許志安、蘇永康、梁漢文,廿多年老友,有錢同使、有禍互撐,男人老狗沒不和之小器事。

「Dicky曾經十萬、八萬借給我。」一講曹操,曹操就到,這時張衛健突然出現,這個訪問之後,又要做電視老友深情對談。兩年前吳國敬惹上刑事恐嚇鄰居官司,張衛健借屋給他避記者追訪,最有義氣。梁漢文有首《七友》,就是BIG 4加吳國敬、陳奕迅、謝霆鋒,七位一起玩大的死黨,十多廿年路上起跌中一路走來,沒朋友不行。

一個月失去兩個女人

吳國敬長髮rock底,但他笑自己是裙腳仔。「父親行船,我對上的哥哥大九年,我自小黐住媽媽。八五年參加新秀,之後我和媽媽移民紐約,八六年一個人回來,簽唱片公司獨自闖,有時打電話給媽媽說﹕『沒有錢買衫呀。』她就匯錢給我。」


八五年新秀,同屆的有江欣燕。

九○年晴天霹靂,大清早在美國的哥哥打電話來報告噩耗﹕「阿媽死了。」一宗交通意外奪去了他的至親,他情緒崩潰了。當時他還剛經歷失戀,與戴思聰女兒戴蘊慧分手未幾,雙重打擊,令他一下子倒下了。

「算是初戀,是第一次認真拍拖,入心入肺那種,我一入行就和她一起,八七年拍到九○年。」戴蘊慧離開他不久,旋即下嫁新加坡富商,對於尚未在樂壇打出成績的吳國敬反而是激勵。「她和我沒有前途,因為我沒有什麼可以令她有安全感,已經和我蹉跎了三年,既然找到一個她認為可以倚靠的人,我替她開心。『只不過我咁唔爭氣,你不揀我,我爭氣些。』我這樣想,俾心機錄好唱片,《是否》那張碟,我一口氣作了五首歌。」

他傷心,但更想發憤,希望活得比你好,怎知一個月後,卻收到母親的死訊。「我一個月內失去兩個最愛的女人。」那時他真的撐不住了。「到美國奔喪,送了媽媽上山,到她經常去的地方飲茶,親戚朋友坐一圍,留一個空位給她,阿哥說﹕『阿敬,斟茶俾阿媽啦。』我就崩潰了,伏在桌上哭了十多分鐘,像小孩一樣嚎哭。」

憂完交租又憂交電費

那時他最積極錄的唱片剛推出,卻完全沒心機宣傳,公司安排他拍劇,他像行屍走肉交差。
「我有努力過,但上天點解要我受這打擊?人很灰,只想﹕『我冇喇,怎努力都行衰運。』怨天尤人,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點都睇唔起我,有這種想法。」

九二年他有首《我說過要你快樂》跑出,他依然不起勁。「見到人就黑口黑面,很悲觀。」轉新唱片公司,兩年後公司倒閉,運滯到極點。「我心想,算了,我做不到幕前,不懂娛樂別人。那時我自信盡失,在公開場合也不敢跟人打招呼,一味匿埋,收入大跌。那時我窮到憂完交租又憂交電費,安仔、Dicky、阿康叫我出去唱卡拉,我車錢也沒有。」

張衛健是他小學同學,認識最久,也最肯幫他。「他十萬八萬借給我,我一有就逐些還給他,他總說『唔使』。又試過欠他錢,他找工作給我做,叫我幫手製作歌曲,從中扣數。他借錢不在講,有時特登送件衫給我,我話﹕『未到生日喎。』他只是希望我出去登台有件衫著。」


吳國敬和BIG 4老友鬼鬼,卻曾傳他被四人踢出局鬧不和。

這位義氣好友,他感激﹕「這個圈之中,他待我像親生阿哥。」前年吳國敬涉嫌恐嚇鄰居被捕,張衛健借屋給他過夜避傳媒,連內衣褲也安排好。「由小學識到大,他知道我為人,他說我『這條友沒有機心、烚下烚下,只亂講說話,性格太直而已。』」

安仔帶鄭秀文來揀歌

九五年事業跌到谷底,吳國敬借錢買電腦、買個琴,躲在家中作曲。「我不懂樂器,一隻手指逐個音篤,篤了幾十首歌。那時靈感湧至,人生閱歷、生活磨練,磨到唉聲嘆氣,心口鬱住,感覺好濃厚,寫《Crying Game》,真的寫到喊。」拿著一堆歌,上唱片公司推銷,換來的卻是冷言冷語。「聽到很多說話﹕『你作歌?唔係啩。』『大歌星,sell歌呀?俾心機呀!』」

最幫手的始終是朋友,第一位肯用他作品的是李克勤(《一知半解》),接著有王菲、趙學而、古巨基。「張衛健最好,主動幫我sell歌,那時我和安仔、Sammi不太熟,我住西貢南圍,張衛健帶安仔來揀我的歌,鄭秀文一起來,原本我sell《我們的主題曲》給許志安,Sammi覺得好聽,問﹕『我要得唔得?』安仔讓了給Sammi,結果《我們的主題曲》殺上第一位,成為我第一首十大金曲。」

之後蘇永康《越吻越傷心》更勢如破竹,許志安《真心真意》、陳慧琳《對你太在乎》、張學友《我應該》都有好成績,他成了搶手作曲人。「我不懂樂理,但創作的旋律有feeling,這是我強項,目前為止發表作品二百首左右。」

閉關作曲惹官非

○六年左右,他遇上創作瓶頸。「作歌作到靈感便秘,一坐到琴邊就驚、心顫,只好不作,暫時做別的工作,做《亞視星光大道》評判、接搵食騷、登台,幫別人做監製。」做了一段時間,○九年靈感又來了。「那時我住北角城市花園,想找個清靜地方作曲,於是搬入西貢相思灣,背山面海,朋友不容易約你出去,一於閉關寫歌。」

就在那年,卻因噪音問題,和鄰居發生爭執鬧上警局。「那時我晚上寫歌,無論如何都會吵到人,戴耳筒,樓下也經常敲門投訴,他不是說音樂嘈,是我踩琴的腳踏有噪音。」他牛脾氣,住了三個月就惹上恐嚇官非,拖了大半年,去年法庭判他守行為九個月、不留案底。「有點兒氣餒,將我雄心打沉,期間好慘,很多機會失去了,原本找我登台演出,都hold住先,接job少了好多,又要從頭來過。」

夜遊人變陽光人

相思灣住得不順,他又找地方搬,去年五月搬到現時清水灣舊無附近新居,重新閉關凝聚靈感作曲。「當我迷信吧,立刻找個風水朋友來看,我好驚呀,他說之前那處會愈住愈衰,搬了之後,順利很多,下月個騷也是這樣撞回來。我以前生活規律不正常,半夜寫歌,白天睡覺,做夜遊人;現在人變得有紀律了,減少夜蒲,最夜十二點睡,早上八、 九點起身,出去見人、見陽光,做多點運動,爽一點,下午三四點開始寫歌,寫到八、然九點,出去接『老婆』食飯。以前自以為是藝術家生活,係怪,青白些、殘些,現在變回正常人,下午三四點開大喇叭作曲也吵不到人。」

他和Joey Tang下月Star Hall開《Man's Icon演唱會》,他們兩人曾在宴會、春茗、酒吧騷合作過百次,專唱rock歌和英文歌,這次也會走搖滾路線,曾傳不和的BIG 4會做嘉賓。「他們好撐我,但我一定要有功課交,才撐得落,寫些歌給他們才行,自己唱歌都要好些、狀態好些,我由一百四十多磅,減到一百三十多磅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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